下一刻便笑不出来了。
她记得李小虎特别喜欢吃肖林娘做的肉脯;她记得李小虎把肉脯收起来舍不得吃说我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她记得那一日肖林曾答应他,回去开一家肉脯铺子和他一起当老板,想吃多少都可以。
“让她陪着你去卖肉脯,你真的忍心啊?”
气氛实在压抑得可怕,夏叶瑾便换了个话题。
“阿颜她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一定要陪着我卖肉脯嘛。等我铺子开张,我一定给你多寄一些。”
“不用不用”,夏叶瑾赶紧摆手,笑道,“我怕吃太多了容易发胖。倒是那小王爷,你有机会可以给他送一点,我看他还挺喜欢吃的。”
说到后面,语气全变成了戏谑。
“没想到你倒是挺关心他的嘛!”
“不是关心。”夏叶瑾笑的更大声,“我只是觉得一个面瘫吃肉脯吃到满嘴油的模样实在是好笑。”
许多年后,肖林每每回忆至此都感到伤痛之极。
夏叶瑾的笑像是一根刺,卡在他心里的最深处,就算是简单的呼吸,都痛的令人窒息。
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有了预兆,只是当时的他们太过于相信眼前的幸福。只是当时已惘然。蚀骨的惘然。
这边两人正聊着,突然肖林说了声“阿颜你怎么来了”,然后一脸开心的快步朝着药帐的门口走去。
顺着他的方向,夏叶瑾看到木颜一身戎装站在那里。
唇红齿白,柔美与英气完美融合,只需一站,就是一幅精雕细琢的画。
看到夏叶瑾,她别开了目光,开始专心的同肖林说话。
不知肖林说了什么,她的脸上浮起一抹浅笑,与往日的沉闷严肃判若两人。
到这里,夏叶瑾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微微的放下了些。
或许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木颜与肖林,两人不是相处的挺好么?
*
在苏家桥附近安营扎寨,以守为攻,只能算是权宜之计,毕竟燕军这边是远距离作战,若是长时间与南兵耗着,南兵那边可以冠冕堂皇的跟各地征收讨要粮草,但朱棣就不行了,他这回出兵,本身就是打着“清君侧”为民做主的旗号,又怎么可以打沿线百姓的主意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保定府都已经连续两年大旱了,他在这个时候派人去催粮草,那不等于将民心送给朱允炆那毛头小子么?
吃力不讨好又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朱棣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他必须要速战速决,就算知道李景隆率领了五十万大军在河对面等着他上钩,就算知道平安瞿能这些人不好啃,他也得咬牙挺过去,再不挺过去,都不用南军一兵一卒,燕军自己就会因为粮草供应不上而活活饿死了。
在南渡白沟河的前一天,朱棣在“动员演讲”结束之后,破天荒的给燕军集体“放了个假”,为了振奋士气,还举行了“篝火宴会”,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拿了从北平府带来的酒水,宰杀了几头猪羊,让这些几个月都极少见荤腥的士兵们开开荤,吃饱了好打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