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翘没挂,她把手机扔厕所洗手池去了…
邹晨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苏翘我再主动找你我就是孙子!
吵完之后就是落寞,夜空繁星不知疲倦的一闪一闪,照不亮他心里灰暗的角落。
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回到病房时护工正端了邹妈的便盆去厕所,邹妈略抬眼皮看他一眼,缓慢的问:“吵架了?”
邹晨挤出一抹微笑,说:“小情侣哪有不吵架的?您继续睡吧,我今晚住这。”
邹妈伸出手去,那双曾白皙光滑的手,如今已干黄枯瘦,犹如冬天的枝丫。邹晨上前握住,就听得邹妈说:“明天…带我回家吧。”
邹晨心跳停了半拍,她坚持了大半年,人一圈圈瘦成鬼样子,化疗多痛苦她从未说过。这样一句话出口,谁都明白意味着什么。她坚持不下去了。
医生早就让他们做好准备,邹晨还是措手不及。
邹妈微微一笑,她的嘴唇青紫干裂,声音低沉且嘶哑,“我想回家了。”
…
邹晨没听到自己是怎么回答老妈的,只见她淡笑一下,睡去了。
第二天,邹妈回家,这时繁花开至荼蘼,她选了墨绿色的旗袍,是苏翘给她买的。旗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邹爸抱着她,感受不到一点重量。他们缓缓穿过一片花园,天蓝如洗,蜂蝶在花间起舞。邹妈闭着眼,就只闻到了阵阵花香。
丫头毕业,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了。
邹晨回到公司立刻调了邹池轶回来,所有高层都震惊了,因为邹总要亲自去管星羽生物。邹池轶在电话里骂骂咧咧:“大爷的你耍哥呢?今天让我去明天让我回得!”
邹晨快速操作电脑,没理他的抱怨,“鼎晨你回来盯着,事项我发你邮箱了。中益收购的事着重跟一下,快收网了。”
邹晨关了电脑,陆时一言难尽的站在办公桌前面。邹晨看他一眼,低头对电话说了句:“就这样。”抬头,“什么事?”
陆时说:“你去T市,我不会要经常往那跑吧?我十月份可要结婚的,彩礼都给了,我不能因此丢了老婆啊。”
邹晨轻笑,“我当是什么事呢。你不用去,这里业务你熟,你在这我也放心。有事电联。”
陆时嘿嘿笑着想要谢主隆恩,邹晨过来拍住他的肩膀,说:“帮我多留意我妈。”
陆时顿感沉重,红着眼问:“老大,这会儿了你还往T市跑什么呢?”
邹晨只是淡淡地说:“有点事情要处理。”
…
苏翘几天都没理邹晨,他们由最初不吵隔夜的架演变成了冷战成为家常便饭。异地恋,冷战最为容易,从来不怕低头不见抬头见。
可他们很少吵得这么凶,这一次,苏翘心神不宁了。她做不下实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月牙湖,碧绿湖水映出垂柳依依,她想起他第一次与她携手来这时,眼里都是光秃秃的,唯有湛蓝的天空,罩住了她和他。
那天她哭着说邹晨是个大坏蛋。
他的确是个大坏蛋。可苏翘发现她忙着则已,一旦闲下来,她就会想这个大坏蛋。从春秋,到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