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无论这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是她一个奴婢能知道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裴相一脸阴郁,双目赤红的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踉跄。
钟嬷嬷低垂着脸,等到裴相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才带着绿衣进了屋子。
凤瑾坐在床榻上,无名正在给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那柄软剑被主人丢弃在地上,剑身都是血。
钟嬷嬷刚要捡起剑丢出去,凤瑾淡淡的开口,“擦干净了,让人送去相府。”
钟嬷嬷应了,拿着剑刚要退下,又听凤瑾幽幽说道,“告诉裴琇,这是他的东西,可要保管好了,下一次再敢拿剑对着朕,要么他一剑刺穿朕的喉咙,否则朕一定拿这把剑把他的心剜出来!”
钟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了,带着剑退下。
绿衣和无名一起,帮着凤瑾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刚想处理她脖子上的伤口,凤瑾摆了摆手,“不必了,一个小口子而已。”
见她脸色苍白如纸,一点血色也没有,绿衣眼圈一红,忍着泪道,“奴婢去给陛下熬些补血的汤药。”
出了房门,绿衣一个人躲去小厨房,小声的哭了起来。
“傻绿衣,这是好事,哭什么呢?”
钟嬷嬷走了进来,坐在绿衣身边,微微笑道。
绿衣抬起泪光点点的眼,不高兴的说道,“钟姑姑,陛下都受伤了,你还说好事?我看错你了!”
钟嬷嬷现在已经是掌事姑姑,大家都叫她钟姑姑,不再叫钟嬷嬷。
钟姑姑也不生气,轻声道,“陛下得偿所愿了,还不是好事?”
绿衣不解的看着钟姑姑,钟姑姑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什么时候可以聪明一点,侍奉陛下,光有忠心是远远不够的。”
“求姑姑指点。”
钟姑姑叹息一声,娓娓道来,“陛下不是冲动之人,突然以身犯险,是在试探裴相的底线,裴相的退让,让陛下捏到了裴相的弱点。”
绿衣皱了皱眉,“姑姑是说,陛下去抓裴相的剑,不是为了无名?”
“一半为无名,一半为试探。”
绿衣怔住了,语气变得落寞,“难道陛下对无名没有真心吗?”
“傻绿衣,你懂什么是真心?”
钟姑姑微微一笑,目光变得缥缈,“帝王的真心,伴随着的是无奈,重任,苦涩,以及权衡取舍。陛下对无名,自然是有真心的,只是她也有她的不得已。”
“姑姑是说,将来陛下可能为了别的,比如江山,比如平衡朝堂等等,放弃无名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钟姑姑笑容里有了一丝怜悯,“也许,为了江山,为了黎民百姓,陛下连自己都会放弃,更何况旁人。”
绿衣神色怔忡,幽幽道,“那这样说来,当皇帝也没那么快活。”
钟姑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一丝痛惜,“当个陛下那样的皇帝,自然是不太快活的。”
绿衣怔住了,刚想说什么,一个黄衣宫女走了进来,看着一整排的小炉子都在用着,想也不想,直接把绿衣面前小炉子上的药罐子端开,把她自己的罐子放上去。
“黄莺你干什么?这可是陛下的药!”
绿衣大声道,名叫黄莺的宫女撇撇嘴,很不屑的说道,“那你去别的炉子上熬!”
绿衣刚想说什么,却被钟姑姑暗中拉住了。
见钟姑姑都不吭声,黄莺更得意了,居高临下的白了绿衣一眼,一扭身子走了。
绿衣气得直跺脚,钟姑姑不言不语的拿了药罐子放在别的炉子上。
“钟姑姑,你可是掌事姑姑,别人都踩到头上来了,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别以为她是李总管的对食,我就怕了她,今儿非撕烂她的脸不可!”
绿衣说着,就要冲出去和黄莺掐架,却被钟姑姑拽回来,绿衣拼了命挣扎,嘴里叫嚷道,“钟姑姑,你别拉我…;…;”
“绿衣,你再这样冲动,我就让陛下把你调去别的宫里,免得将来坏了陛下的事!”
钟姑姑冷冷道,神色肃穆冷然,绿衣被她吓住了,讪讪的坐了回来,很不高兴的说道,“钟姑姑,黄莺太张狂了,连陛下的药她都敢端开,什么玩意?不就仗着是李总管的对食吗?李总管那个老畜生,不知糟践了多少小宫女,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了,也就黄莺不要命的贴上去!”
“他们都蹦跶不了几天了,你急什么?”
绿衣一听这话,正想问个清楚明白,却不期然的看见钟姑姑目不转睛的看着院子里,那冷冰冰的神情,冷得绿衣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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