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dy在这儿......”他颤着声音应道。
“daddy快过来!”judy笑嘻嘻地拎着裙子转了一圈,跑出了门。
carl一惊,霍然起身,“等等!”他跌跌撞撞地跑出去,门外空无一人。
是幻觉么......他的背佝偻下去,怔怔看着门口的庭院。
他舍不得拆掉的秋千架,不忍心丢弃的小木马,半年不到的光景已经生出了青苔,锈迹斑斑。
“daddy!”
蓦地,一张小脸从院子外头探进来,judy歪着脑袋对着他微笑。
“daddy快来!”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要求,carl走上前,神情恍惚却又带着几分幸福,“daddy来了......”
他牵住了judy的手,有些凉,他忍不住颤了一下。
“daddy你怎么了?”judy抬起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纯净而透彻,像是一碧如洗的蓝天。
“daddy太久没见你了,很高兴。”carl轻轻说道,仿佛害怕惊扰了这场幻梦。
judy带着他走在大街上,街上空无一人,穿过小巷,走过商店街,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就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般。
“我们这是去哪里?”carl问道,小心翼翼地摸了摸judy柔软的棕发。
“回家啊。”judy甜甜的笑起来,“daddy,我们回家啊。”
但这并不是回家的路,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脚下的道路也越来越熟悉,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但又好像刚刚走出家门。
carl不知疲惫地跟着judy走啊走,走啊走,就看到了那矗立在黑夜之中的废墟,半面粉刷过的墙上艳丽的色彩在夜色中仿佛沾染上几分诡谲的意味,他感觉飘飘欲仙,双腿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daddy,我们到家啦。”judy推开门跑了进去,又探出小半张脸,“快点进来啊。”
进来......吗......carl看着半开的门,往前迈了一步。
“你想清楚了,确定要进去吗?”有人在他身后问道,他转身,看见一个抄着手的男人,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从男人身后怯生生地看着他。
男人淡淡道:“说不定会死哦。”他的声音很冷,却如钟似磬撞得人神智一清。
carl回头看了看半开的门,微启的门缝间是一道黑魆魆的影子,仿佛可以将一切吞噬,“我活着......”他嗓音干哑,“又有什么意思......”
“judy走了,beth也走了......”他直勾勾看着那个男人,“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还不如就这么死掉,和他的家人们团圆。
男人也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死?”
carl笑:“我为什么要活着?”他早就想死了,每一天都在想。
“是么...倒是我多事了......”男人敛目,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daddy......”judy又冒出了头,“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carl蹲下身,轻轻拍了拍judy的肩膀,这曾经是他全部的希望,他倾尽了全部的爱意培养出的小公主,“daddy马上就来......”
不远处,blackolf看着那父女俩,问道:“你不救他?”
“我救了。”巫琮说道,唇角仍挂着几分笑意,“注定今天要死的人,便是大罗神仙来也留不住的。”
能被救回来的,都是注定不该死的。
丹砂扒拉着巫琮的衣角蹦蹦跳跳,神情严肃地像是要去做什么大事。
judy看着carl,“那daddy你要快点来啊。”
“嗯......”carl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牵着自己的小公主的手推开了房门。
身体仿佛一下子轻起来,像是踩在云端一般,一切都像是春天的冰雪一般消融无踪,他的过去,他的未来,一切的悲伤和喜悦都化为了过眼云烟,他再一次看到了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她们对着他微笑,伸出了手。
很远很远的地方恍惚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和警笛声响,但是他已经全然不在意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
他看不见的是,当他走进房间时,就像是打碎了笼罩在这屋子外面的玻璃一般,骤然明亮犹如白昼,围在周围的数家媒体,警察和bau的探员们亲眼看着他的身体如破布袋一样倒下,迅速地萎缩干瘪下去,尖叫声响彻了这个夜晚。
房间里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巨蟒赤色的尾巴尖悄无声息穿过厚厚的墙壁,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行了,走吧。”把小丫头嘴里的怨魂团吧团吧团成球,巫琮拍拍丹砂的脑袋口头许诺了一盘扣三丝作奖励。
“那他们......”blackolf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现场,“就这样了?”
“会有人来善后的。”巫琮把玩着手里雾蒙蒙的小球,忽地道,“你知道吗,在中国有种山精叫做傒囊,状如小儿,看到有人来了就伸手去拉他,要是被拉到他家里就会被吸尽阳气而死。”
“但要是被拉住的时候把他拉离原地,那么他就会死。”
巫琮曾经抓住过一只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