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涧的风儿,素来轻轻柔柔的,似一缕缕薄纱慵懒地抖抖老胳膊老腿儿,半点儿戾气也无。 ≧
“你魔性未除,在风扬涧,不得使用术法……”
“以免脏了你的灵地儿?”九明媚懒懒地接话,打了个哈欠,“您老都说了八百回了,莫不是活得忒久,患了些老年痴呆的病症?”
距离蔓居被曦剑斩杀那夜,已过了半月有余,天界是个甚么混乱德性,她不晓得,亦懒得晓得。她只晓得,这风扬涧的洒扫小童真真儿不是好做的,甚么活儿都得她一个人儿做,还要应付东君这样挑剔的大神。
趁着东君未来得及出口找茬儿,九明媚一溜烟儿提溜起木桶,去千尺潭打了两桶水。不用术法便不用,她的力气又不是术法怼出来的,一手拎一桶,费点儿力罢了,她堂堂梅神,还耐得住!
九明媚步伐轻快地往深林中走,爬了一会子山,登上几块大岩石,又绕过几株仙树、越过大片花草。山妖精怪们听了动静都早早地躲在家里没敢出来,一路上竟清净得很。绕来绕去的路线,着实让人迷糊,好在她聪明得紧,很快寻到了自个儿的目的地——一个山坑洼子。
黑乎乎的坑洼子深藏在山阴密林中,很是隐蔽。瞧这坑足有两张方桌大小,还挺宽敞,只是,恁大的地界儿只种了两棵灵植,着实浪费。
右边儿种着一根长长的荆条,两指宽,长势喜人。
左边儿可就不大喜人了,细细的一根草茎儿,弹一指头就要断掉似的。零星的三四片叶儿也小小的,不过指甲大小,风一扑就要陨落似的。
九明媚蹲下身来,掬起一捧千尺潭水,轻缓地洒进坑里:“小蔓居儿,小木荆,饭点儿咯!”
正泼洒间,她耸了耸鼻尖儿,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味儿。
她瞄了一眼右头的树丛,莞尔一笑:“既然不放心你老婆,接她走便是,躲起来作甚?真真儿不是个大男人的做派。”
树丛里的影形顿了顿,这才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喝,这哪里还是那位风度翩翩、仙姿卓绝的太子墨祁?分明一个人间老丐头。身上的仙尊袍子依旧好看,只可惜皱巴巴的,还抹了好些污泥,染了好些植物的汁水,绿汪汪、脏兮兮的,啧啧啧……他的脸蛋儿更是没法子瞧,跟苍老了八万年似的。
噫,他到底在这儿蹲了多久呵!
墨祁缓缓走过来,眼神在小草儿和荆条之间来回穿梭,又定格在小草儿身上:“她……他们长势很好,多谢明……多谢老大照顾。”
“客气个甚?左右我得把木荆养大咯,再养一个蔓居,不过顺捎手的事儿。唔,估摸着再养个两三年,本神再赐它们点儿神血,它们便可化成人形,相亲相爱地在这风扬涧里过活,保准儿让天君天后探不到半点儿风声。本神再好神做到底,给他们赐个婚……”
墨祁神色微变,偏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听。
九明媚怒其不争,长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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