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替弟兄们除掉‘孩太君’这个恶魔,为你们报仇雪恨;还有,只要我伺奉到我母亲寿终正寝,我一定不会苟活,到地下,向弟兄们赔罪!”说完这些,宋开顺认认真真对着营地方向磕了三个头。
做完这些,他从裤脚掏出一把尖刀,在地上使劲刨挖起来。
林下土很松软,不一会,他就挖了一个大坑,他将包裹放入坑底,然后小心地埋藏起来。刨坑之前,他就将林下松针轻轻拨在一边,等埋藏好以后,他再将松针盖在上面,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
然后,他站起身,在傍边松树上刻上两个三角形。远处已经传来狼狗的叫声,鬼子搜索过来了。宋开顺暗自庆幸,自己在小溪里有意浸泡了足够时间,日本狼狗嗅觉再灵敏,也不会追踪到自己的踪迹,这也是日本特训班教给自己的反追踪技能。但此处已经不能久留,宋开顺沿着自己现的小路,摸索着往回城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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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每年,宋开顺的都要在春秋两季来到着旁边看看,熟悉周围景观的变化。凭着记忆,他努力寻找那颗刻有两个三角形的松树。找到那棵大树旁边的洼地,洼地早已是杂草丛生,如果不是那颗大树上的标志,他恐怕也找不到位置了。
宋开顺拿起小镐,艰难地铲除杂草,挖开表土,终于,镐头一震,似乎碰到什么硬物,宋开顺急忙扔下镐头,扒开泥土,露出了一只木函。他四下张望,确信无人后,小心翼翼取出木函,打开函盖,里面的丝绸包裹已经腐朽,但几块黑黑的硬块还在,他知道:那是被他枪杀的机要员凝固血迹。
剥开丝绸,一只和田羊脂玉雕琢的玉龙显露出来。由于埋土已久,羊脂白中透露出一些土黄色;更为奇特的是,洁白的玉龙上竟出现了几丝红筋。宋开顺明白,那是他打死机要员时,机要员鲜血染透了丝绸包,日久天长,血液慢慢侵润进了玉体,玉面出现了血浸。
一种不详的预感向宋开顺袭来。
他再次四下张望,一片寂静,只有北风在树梢上呼啸。他赶紧将玉龙连同木函塞进旅行包中,当他正准备离开时,他的眼睛被一串椭圆形卵状小种子吸引住了。种子很特别,边缘有翅,具刺状突起。
“大茶药!”他心头微微一震。他早年在药店当伙计多年,对这种药材,他很熟悉。这种植物既是风湿痹痛的灵丹妙药,更是杀人无形的致命毒药,俗称“断肠草”,是长江中下游地区常见的中药材,但由于它有特殊的除痹祛风功能,不少人还用它和其他中药配伍,做成药酒,也并不那么容易被采到。从这颗茎叶粗壮程度看来,至少已有十年以上生长期,俗语说:“十年断肠草、牛吃牛立倒!”那更是毒性非常。
宋开顺心想:今天,让他在这里和这株“断肠草”不期而遇,是不是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他突然想起,临走前,“孩太君”还向他索要“合欢丸”,当年他配制并献上此药的目的就是想让“孩太君”慢性中毒、精绝人亡。这次“孩太君”来雷江竟然主动索要该药,难道是当年冤魂宿命,天意该他命丧雷江?
想到这里,宋开顺再次拿起小镐,将“大茶药”连根刨出,一起装入旅行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