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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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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也没有想到,朴寡妇认识马奎是在一个毫无准备的日子里。\\www.qВ5.c0М那天天气不算太好,可也不算太坏。阳光透过几片淡淡地乌云洒下来,给人一种朦胧一种极其难受的感觉。直接了当地説,朴寡妇对马奎的到来很是个意外,甚至可以説是有点恐慌。按理説,到了她這把年纪,应付這种小场面还是绰绰有余。可是,不知为何朴寡妇今天如此紧张。坦率地説,她的心率已经加快过度。在乌鸡婆几次説媒之后的日子里,朴寡妇曾经做过充分的准备。当然,也包括足够的心理准备,一个成功女人的装梳,説话时的口气,看他的眼神,站在他面前时的姿态和气质,都在脑海里想象定了型。但是,今天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想象中的他,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该咋样,脑子里全乱套了。细説起来,都怪這个该死的乌鸡婆。马奎今天的到来,朴寡妇是一无所知,根本没有事先通知她。乡上赶会的日子还没到呢,説好在会场上见面的,再説,也没有答应她把人领到家里来。這回,乌鸡婆可是来了个先斩后奏。以前,乌鸡婆可不是這样的,這样的做法説媒可是头一回。天气是决定着人们吃穿住行的决定因素。天热了该吃哪些东西,天冷了又该吃哪些东西。夏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冬天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天气该出门,什么样的天气又该呆在家里。早晨一起床,聪明的人心里已经有了谱。朴寡妇早上起床后,先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看看院子里是否有异常,猪圈里的猪,鸡窝里的鸡是不是有响动,是不是都在。再看看天,决定今天应该干些什么,朴寡妇也可以説是一个比较心细的女人。今天一大早起来,朴寡妇看看天,东边的云彩淡淡地,太阳也没有多大地劲,懒洋洋地,像个没睡醒的样子。朴寡妇穿上那件厚实地劳动布棉衣,准备去门口拿柴禾起火做饭。刚走出门口,一只手提着箩筐,另一只手还贴在怀里看见一辆六成新的北京吉普车正慢慢地向她家方向驶来。最后,在朴寡妇家门口停下来。朴寡妇感到很纳闷。车刚停稳,坐在前排的乌鸡婆就首先跳下来,迎上去説,王家嫂子,今天我可是把人给你带来了,中意不中意就看你俩了。朴寡妇突然才明白过来,乌鸡婆説的人给带来了的真正意思。朴寡妇放下箩筐,用手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另一只手紧贴着身子,她不想让他看出她断臂的样子。乌鸡婆笑嘻嘻地説,王家嫂子,這就是我上次给你説的退休工人,马奎,這人可好着呢,朴寡妇向他点点头,笑了笑,説,你来啦,快进屋坐吧。马奎也朝她笑笑,説,你好。朴寡妇让他们二位进屋,马奎却躲在最后説,你们先请。乌鸡婆説,以后都快要成一家人了,还客气个啥。不如我给你们带路好了。一进屋,乌鸡婆就跳上炕,説,屋里怪冷的,还是炕上暖和,你们也快上来。马奎坐在了炕沿上,説,我还是坐這儿,炕上不习惯。乌鸡婆説,瞧你们城里人的命,我们乡下人天生就是坐炕的贱命,还是炕上舒服。朴寡妇叫马奎也上炕。马奎説,他还是坐凳子上。随后,转身一屁股坐一小凳子上,凳子发出卡嚓卡嚓地叫唤声。朴寡妇看出了马奎的不自在心里想,都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还害羞个啥,你一个大男人家都害羞成這个样子,不声不响地,我一个女人家该咋办。马奎是一个诚实憨厚的男人,年轻时在煤矿上吃了不少苦,退了休,想回家享几年清福,可回家没几年老伴患了绝症丢下他和孩子就走了。马奎是一个引不起女人注意的男人,论长像没什么看的,可以説是又老又丑,説身材,中等个头,比起朴寡妇来整整矮上一个头,胖胖地一副憨厚老实的模子。可朴寡妇一见他就喜欢上他了,她觉得這一种男人才是真正过日子的男人,這种男人才是靠得住的男人。马奎的憨厚与老实才是朴寡妇喜欢的真正原因。朴寡妇活到這岁数才终于醒悟过来,找男人过日子不能光看他的模样,不能光看他是否有钱,人品才是关键,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标准。乌鸡婆是个很会説媒的人,這样的场面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一杯茶的功夫,乌鸡婆笑嘻嘻地就走了,説,他还有事。屋里只剩下朴寡妇和马奎两个人,进入了尴尬的局面。马奎只是低着头,偶尔也问一两句,两只手攥得紧紧地,手指缝里几乎快要出汗了。朴寡妇作为女人,第一次见面,总也不能太主动了吧。女人的嘴是最好的新闻媒体。马奎来朴寡妇家相亲的事,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三五一伙,四五成群地议论起来。听説了吗,朴寡妇和一个名叫马奎的鳏夫好上了。好的不得了,一见面第一个晚上就一起睡了。朴寡妇這些年是想男人想疯了,這个鳏夫还是个退休工人,挺有钱,还有小轿车呢。朴寡妇守寡的日子可算是熬到头了。人的嘴上像是安装了转轴,有的事也説,没有的事还説,好事不出门,坏事传遍千里。时间没过多久,马奎来看朴寡妇。這回,马奎是一个人开车来的,显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回生二回熟呢。冬日的太阳是人们最可盼的。村里的老汉们,吃过早饭后,拎着自己的小凳子,拉着自己的狗皮出了门就不约而同的走到巷子口,顺着墙根坐成一溜儿。太阳暖哄哄地照在身上,他们就开始一天的话题,过起悠闲自在的日子。马奎今天的到来,刚好赶上老人们的悠闲,引起了人们的特别关注,再説村子里来小车是很少有的,也算是个稀奇事,這回可给老汗们多了个话题。這些老汗当中,有一个名叫八爷的最能説会道。説起来真怪,這位八爷今年刚好八十,走起路来腰干还挺直,就是迈个八字步,人们不知为啥就叫他八爷。八爷有个怪毛病就是每天穿一只袜子。今年穿左脚,明天穿右脚。在那个年代里不穿袜子也不是稀奇事,可八爷从不会把两只脚都光着。当有人问起,八爷今天你为啥穿一只袜子时,他就会毫无顾忌地説,哦,早上起得急,一只忘穿了,老了,老了。八爷年轻时是生产队里的会计,每天只会打算盘,算起帐来,一愣,一愣地,直到今天没有人会在帐目上瞒过他,只不过八爷算帐的速度大不如以前了。马奎把车停靠在巷子口,下了车一步一步走向朴寡妇家,老汗们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這位外乡来的陌生人。马奎感到這些目光都使自己充满了恐惧,使自己走路的姿势都觉得不自在。马奎這回没有敲门就闯门而入了,因为大门是半开着的。一进门,马奎就看见朴寡妇和茹兰坐在院子的台沿上,聊着什么,朴寡妇一边聊一边悠闲地做着针线活。朴寡妇看见马奎来了,起身説,你怎么来了,這是我闺女。茹兰像似已经明白过来,没有问什么,朝马奎笑了笑,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走了。朴寡妇説,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説一声,让孩子们看见了。马奎説,看见才好呢,迟早会见面的。我就是想让她们一辈子都看到我。朴寡妇説,你想的倒美,我愿意了吗,我答应你什么了吗?马奎説,难道你不愿意吗,我想你会愿意的。朴寡妇没有作声,也没有表态,只是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聪明的人用眼神来回答,愚蠢的人往往用语言来表达。眼睛在一般情况下,只是发挥它的基本功能,看东西,辩别是非,认清方向。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它是会説话的,使对方得到很满意地答案。朴寡妇胳膊摔断了,這下可给马奎带来了一个表现的好机会。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马奎几乎全包了。朴寡妇多了一个帮手,也来了个説话的伴儿。每天呆在家里有説有笑地,不会像以前那样孤独寂寞了。

    女人是不会轻易跟男人上床睡觉的,如果她与一个根本不喜欢的男人上床睡觉,她八成是为了钱,应该是很好处理的事情。完事之后,给她钱走人就是了。如果与一个既爱你也很爱你钱的男人睡觉,恐怕她就会要求你与她睡一辈子。英子在与康文强一夜之欢以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茶饭不思,迷迷糊糊地过日子,满脑子都是康文强的影子。从早到晚,都是盼日头下山。盼到天黑就可以背着父母去找康文强那小子。康文强那小子説起来也不是个东西,在与英子求欢之前,心急如焚地答应他会负责到底的,会对她一辈子好的。花言巧语地説一些什么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话来糊弄人家。过了几天,英子去找他时,他却故意躲开不见,説,這些天太忙,都快脚底朝天了,把英子推到一边了。英子也看出了康文强的虚心假意,心里想,男人怎么能這样,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真正的伪君子。可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处女身了,该咋办,自己越想越来气,這么个王八蛋东西怎么就让我给遇上了呢。英子努力去忘记這小子,可怎么就做不到,毕竟十几年的同学,还是梦中情人呢。胡秀芬看出了女儿的心事,托刘黑子去问问姓康的那小子究竟是啥态度。刘黑子回来説,康文强赚英子**小,**不够肥,是个太平公主。英子知道后,心里骂道,放他娘的屁,他康文强算个啥东西,还嫌我的**小,**不够肥,当初上小学,你家里穷,没有面,每天不是吃我的馒头你还能有今天。如今有了几个臭钱,尾巴翘上天了,就会知道挑剔别人。你也没照照镜子,你的脸有多黑,简直就跟个焦炭似的。我的**小,**不够肥咋了,**肥每天能当饭吃,**小不照样可以生儿育女,那也算个病。這些人,吃饱了撑的,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是這样的。刘黑子是村里有名的喇叭筒,嘴巴子快着呢。英子看上康文强的事,很快地传遍了王家庄。英子每天快乐的心情,逐渐变得郁闷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就跟丢了魂没什么两样。母亲胡秀芬每天劝説她,开导她,這个狗东西早就不想要你了,就愁没个借口呢,什么**小,**不够肥,那些都是理由。拿這么个臭男人当宝贝,除了你在這世间没别人。在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就不信找不上比你康文强更好的,更优秀的。田兴在与胡秀芬发生争执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去过朴寡妇家,一方面他是怕那婆娘起来再闹,另一方面是怕在村里造成不良影响,他总是得注意一下在全村人面前的形象才行。這几天,田兴做事处处小心,可还是得不到她们母女的欢心。田兴想,英子现在和他怄气,八成是为了上庄姓康的那小子,老婆和他怄气,一定是和朴寡妇吃醋。康文强那小子,现在不就是有了几个钱,他论人才,看家庭那点能跟英子比。英子在家沉闷了好几天后,觉得越想越气。一天晚饭后,从箱底里拣出康文强上初中时所给的那片破照片,几下撕碎,踩上几脚,还不解恨,又将碎片捡起来,将它燃为灰尽。就想让這个四分之一千的王八蛋在她的记忆里永远消失。随后,她一下子跳上床把被子蒙在头上,乌乌地哭起来,她的声音很大,可被被子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不会向外透出一点去,她不想让父母亲听到什么。在父母亲面前英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忘记了过去,学会了坚强。没过多久,她又跳下床,从抽屉里翻出那张小学毕业时的合影照,看看這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這一切证明她是爱他的,爱的发疯,爱的无法控制。女人的心是水做的,一会儿功能怨气就消除了,拿着照片显出一副爱不释手地样子,轻轻地抚摸着康文强的脸,這个混小子从小学到现在一点儿多没变,只是个子长高了,脸变黑了,变得成熟了。這一夜,英子没怎么睡,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第二天一大早,英子就去问刘黑子,康文强到底是咋説的。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英子叫开了刘黑子的大门。刘黑子衣装不整地从里面出来,老婆马兰花也匆匆忙忙跟在刘黑子屁股后面,她感到很奇怪,大清早,是谁来敲门,莫非是刘黑子在外面又嫖女人了,又欠赌债了。英子説,刘黑子我问你句实话。刘黑子説,问吧,我从来不説假话。英子説,我就怕你,嘴里没一句实话,康文强那小子是咋説的?刘黑子説,咋説的,我都告诉你妈了,不信你自己去找康文强问去,他嫌你**小,**不够肥,没有女人味。英子説,你放屁,康文强不会這么説的,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刘黑子説,好,我放屁,信不信由你,不信拉倒。刘黑子板着一张脸,保持着肃穆,也不像个撒谎的样子。英子看着刘黑子傻傻地站在那里,一时想不起来再问些啥。随后,回头又説,你别损他,他没你説的那么坏,這么多年我是了解他的。刘黑子冷冷一笑説,既然你了解他,跑来问我干嘛,还説我损他,他妈的,他康文强算个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开了个砖厂,有了几个钱,不然他哪点儿能跟我比。英子説,我就是不甘心,想来问问。英子快步地扭头就走了,边走边哭,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没走到路口,刘黑子快步地追上来,説,英子,你可千万别伤心,为這么个男人伤心不值得,他不要你,还有我呢。英子狠狠地説,滚回去,关你什么事,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嫁不出去,也轮不到你头上,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刘黑子説,你还不知道,我那婆娘不会生孩子。英子説,不会生孩子关我屁事。刘黑子哧地一笑,向前一步,企图抱着英子。英子向旁边一躲,骂道,你怎么這么不识相,回家撒泡尿照照去。刘黑子説,你别看我這样子,找男人过日子,就我這种男人最能靠得住,你不如给我生个孩子,我把我的存款都给你。英子説,你有几个存款,谁稀罕你的臭钱。英子走了,刘黑子冷冷地站在那里,望着远走的背影。

    刘黑子还愣在大门口呢,马兰花已经快把早饭做好了,马兰花蹲在灶台旁,一把一把地把玉米秸杆塞进灶里去,浓浓地黑烟从烟囱里冒出去,灶台缝里挤出的青烟已经充满了整个屋子,马兰花呛得眼泪都快与鼻涕相融了。锅里熬的是掺了花生米的大米稀饭。马兰花掀开锅盖看看,大量地气泡直从锅底冒出来,迹象表明已经可以开锅盛饭了。马兰花盛一碗稀饭端给刘黑子,刘黑子端起饭碗蹲在台沿上,用筷子扒拉了几下花生米粒,皱起眉头説,你会不会煮饭,稀饭都快成浆糊了,這那里是人吃的,是给猫吃的还差不多。马兰花説,稀饭开锅半天了,可你在门口站着不进来,所以就……刘黑子説,你這个臭婆娘还敢犟嘴,你就不知道来叫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快给我钱,我要去搓两把,已经两天没玩了,都快急死了。马兰花説,家里已经没钱了,都被你输光了。刘黑子説,前几天卖油菜籽的钱呢,快拿出来。马兰花説,那是留着年初家里买化肥的钱。刘黑子説,先别管那么多了,年初再説,先给我,説不定我今天去能赢到两个化肥钱呢。马兰花説,够了,你不把這个家输光了,是不会甘心的。马兰花宁愿给钱让他去赌,让他去嫖,也不想让他把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刘黑子拿了钱早饭也没吃就乐呵呵地走了。刘黑子的麻友们通常都是王老伍那一伙人。刘黑子這小子打起麻将来贼着呢,村里人十里**都不想和他打,只有王老伍那家伙执迷不悟,硬是要与刘黑子成为忠实的麻友。説起来,王老伍也够真笨,他是个説话做事总比别人慢着半拍的人,每回打麻将都是空手而归,没赢过一次,可一有空还是想方设法往這里面钻,乌鸡婆也拿他没辙。刘黑子不知不觉来到了朴寡妇家门口,這是通往他们活动麻窝的必经之路,朴寡妇正在门口的猪圈里喂猪。刘黑子笑嘻嘻地説:“王嫂在喂猪呢,听説前几天你家来客人了,还开着小汽车呢?”朴寡妇説:“你刘黑子消息可真灵呀,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和耳朵”。刘黑子挤出一丝干巴巴地笑,説,看你説的,都快把我説成神仙了,上天得了,还留在人间干嘛。朴寡妇説,你就不该留在人间,你天生就该留在天堂,是块当神仙的料。刘黑子説,瞧你説的,越説越悬了。你家的老母猪该去配了,你没看到已经发情了,尾巴下面红得发亮了。朴寡妇微微笑笑,扭头看了看,刘黑子説得一点没错。也难怪,這老东西這几天不吃不喝地,整天爬在栅栏门上老是哼哼地叫,还以为它生病了,肚子里不舒服呢,原来是它有些渴了,不是口渴,而是感到性饥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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